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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北辰曄是個醋壇子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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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北辰曄是個醋壇子 (1)

“等將那個小丫頭抓住了,一切就水落石出了。”

原本他們三人設下圈套,以佟氏有孕為餌,捉住幕後黑手,只是等了那麽久,那人也沒有再出手,他們估計那人是不相信的,畢竟還沒聽說喝了斷子藥的人還能再懷孕的。

後來還是放出風聲,說佟氏的不孕癥是被沫沫的師傅了空治好的,這主意還是雲戰提出來的,沫沫也是那時才知道孤雲寺和師傅原來那麽出名,至少她怎麽看都不覺得那個為老不尊,又喜歡裝高深的師傅,有多大的能耐。

許是平日裏他們防守的太緊,那人不好動手,所以,趁著這次宮宴的機會,父女二人提前做出了一番布置,就進宮了,打算回來收拾獵物,沒想到,倒是真的上鉤了。

她將小寶留在這裏陪著娘親,也會死故意掩人耳目的,實際上他早就交待雲寶,仔細的註意異常情況,所以他才會在她的提醒下,偷偷地關註府裏的情況,並且配合他們演這出戲。

此時,想必那個逃走的小丫頭已經被他抓住了吧!

佟氏依舊在床上躺著裝病,父女二人則去審問胡姨娘了。

胡姨娘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,她早就知道安和院發生的事,見這陣勢,加上關管家的一番話,心裏也明白了,只是,她真的什麽也沒做啊!

“老爺,這次夫人出事,真的不關我的事,賤妾中午只是想吃些點心,就吩咐小翠去廚房做,真的沒有讓她換掉夫人的吃食啊!求老爺明察!”

胡姨娘的頭在地上磕的碰碰直響,不一會兒就青紫一片。若是這次被冤枉了,她很難活命,可是她不甘心啊,她的瑤兒還小,沒了她的照顧,以後可怎麽辦啊!

“你說不是你做的,可本小姐怎麽聽說你常常和史姨娘一起,散播謠言,說夫人這一胎若生了男丁,大爺和二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,我倒想知道,他們哪裏不好過了!”

胡姨娘一聽,身子一僵,目光躲躲閃閃,臉上漸漸地冒出了虛汗。

沫沫瞧見了,諷刺的一笑,繼續說道:“我還聽說,你們說,夫人有了身子,不能再伺候老爺,你們就想著會不會重新獲得老爺的恩寵,將來生個一兒半女,老來有個依靠,是不是?”

碧藍時不時的傳些消息過來,對於這幾個姨娘的想法很是清楚,她們畢竟是老爹的妾,豈會真的沒有爭寵之心?

以前被老太婆和李氏壓制著,連生存都成問題,想去爭寵也沒有那個能力,而現在,那兩個阻力不存在了,娘親又是個溫和的,她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,也是情理之中,有哪個女人甘願守活寡?。

坐在椅子上的雲戰不由得老臉一紅,萬萬沒想到女兒這麽彪悍,當面說出這種話,有些不自在的端過茶杯來遮掩他的窘迫。

胡姨娘臉色一白,心裏膽顫不已!她們的確生過這樣的心思,原本以為夫人溫和善良,只要小心意的伺候著,肯定會分寵與她們,只是,縱然她們如何逢迎,夫人也不提。

後來見夫人有身孕,她們也期盼過老爺會進她們的院子,可是,一次也沒有過。所以,平日裏,她們聊天的時候,也會私下抱怨幾句,沒想到,竟然會傳到大小姐耳中,這下,可就不得了了!

沫沫看著胡姨娘驚慌失措的臉色,也不再多問,於是,也不再多言,坐在一邊,等候雲寶他們。

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,雲寶他們還沒回來,沫沫心裏不禁有些擔心,生怕出意外,不過想到老爹安排了暗衛,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。

過了一會兒,雲寶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,身後的護衛壓著四個被縛住的人,也一同進來了。

一道白影飛閃,撲進了沫沫的懷裏打滾撒歡,不就是小乖麽?

“姐,小乖真的太了不起了,要不是它,這些人可就跟丟了!”

雲寶對父親恭敬的行了一禮,才跳脫的跑到沫沫身邊,兩眼放光的看著她懷裏的小乖,那目光可能太過紮眼,小乖沖著他齜牙咧嘴,“咯咯”叫了幾聲。

沫沫無比得意的笑了笑,也不看看是誰養的?

目光掃了四人一眼,其中有兩個身形高大,五官深刻的中年男子,另一個則是個身材較高的中年女子,剩下的這個穿著翠綠衣裳的,應該就是那個丫鬟了。

“關平,將閑雜人等,全都打發出去!”

雲戰沈聲吩咐道。

自這幾個人進來後,雲戰臉色就沒好過,看來,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般簡單!

關平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,包括胡姨娘在內的,全部打發出去了。

沫沫見此,抱著小乖,招呼雲寶就要出去,卻被老爹喊住了。

“沫兒和小寶就不用了,坐下吧!”

雲寶心裏一喜,激動地看著父親,這是不是說父親徹底認可了他?

沫沫摸摸他的腦袋,笑著點了點頭!

“你們不是北雪國的人吧!”

雲戰語出驚人,不僅那幾個人一驚,連沫沫也是大為驚訝。

她只是覺得這幾個人的身材十分的魁梧高大,連五官不似北雪國的人,還以為地域差異導致的,沒想到,竟然不是北雪國的人。

“是又怎麽樣,不是又怎麽樣,要殺要刮悉聽尊便,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!”

一個長著大胡子,大眼睛的漢子瞥了雲戰一眼,態度頗為囂張。

雲戰神色不動,沒去計較這些,看了那個丫鬟一眼,冷漠的說道:

“你是北雪國的子民,膽敢勾結突厥人,你不為自己想,難道還想讓自己的家人死無葬身之地嗎?”

那小丫頭嚇得臉色蒼白,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哭著說道:

“老爺,奴婢不知道他們是突厥蠻子啊,是別人讓奴婢去找他們的,奴婢自己真的不知道,求老爺不要追究奴婢的家人啊!”

她是真的不知道啊,要是真的知道,打死她,她都不會這麽做的!

“那個別人是誰?”

雲戰緊隨其後的問道。

“是,是……”小丫鬟膽怯的“是”了半天,也沒說出個所以然,看樣子,還想包庇那個人。

“關平,現在就帶人將她的一家全部抓來,嚴加拷打!”

雲戰沒有那麽好的耐心,直接下令抓她的家人。

還不等關平擡腳,那小丫鬟就扛不住了,連連招認:

“是史姨娘,史姨娘讓奴婢這麽做的,她說奴婢給夫人吃了薏米包子,肯定不能再在府裏待下去,就讓奴婢去找他們了!”

“真的是史姨娘?”

雲戰直視著她的眼睛,再一次厲聲問道。

“是,是,是史姨娘,她還,還給了奴婢好多的銀子,讓奴婢遠走高飛。”

小丫鬟吞吞吐吐的說完,還真的從身上拿出了幾張小額銀票。

雲戰面色不動,也沒有吩咐關平去拿人,只是看著小丫鬟,面無表情的說道:

“如果你敢撒謊,你的親人,包括你的族人,一個都逃不了!”

可是這丫頭畢竟只是個沒有見過什麽世面,在雲戰面前耍心眼還真的不夠看,接連問了好些問題,她回答的要麽吞吞吐吐,要麽前言不搭後語,相互矛盾,最後還是經不住心裏的巨大壓力,說了實話:

“是路姨娘,路姨娘對奴婢有恩,還承諾奴婢事成之後,放奴婢出府,求老爺饒命啊!”小丫頭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不敢擡頭,此時心裏也是後悔不已。

雲戰和沫沫聽了這個答案,臉上很平靜,只是沫沫心裏有些波動,盡管之前心裏已經有了答案,可是真的確定是她的時候,反而讓她不敢相信。

想起第一次見面時,她的淡雅的氣質,恬淡的笑容,很難將她和心狠手辣這個詞聯系在一起。

關平將路姨娘帶了上來,她仍舊那副淡然的模樣,絲毫不見慌亂,淡定的讓人誤以為她是無辜的。

大概路姨娘也知道這次難以逃脫,還不等雲戰開口,自己就招了。

原來她原本是突厥人,只是從小流落到北雪,在北雪與突厥的交界處,一個平凡的小村子裏長大。原本她以為自己會一直在那裏長大成人,然後結婚生子,可是,她沒想到,自己竟然會遇到那個被人稱頌的大英雄雲戰。

那個時候,她總是聽周圍的人說起雲戰這個大將軍是如何的英勇,哪個少女不懷春,她那時也傾慕英雄,但是她從未想過,會有一天,能夠和他在一起。

有一次,突厥大軍闖過邊界,襲擊了她們的小村子,那時雲戰率兵抗敵,後來臨時駐紮在村子裏,她看到雲戰後,就更加的上心了,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,也不敢有其他的念頭。

後來她的突厥貴族父母找到了她,將她帶回突厥,讓她假扮受戰亂之禍的孤女,到雲府尋找機會勾引對突厥威脅最大的人雲戰,讓他歸順突厥最好,如果不成,就殺了他。

她本來就心儀雲戰,能有機會待在他身邊,自然是萬分欣喜,於是,就帶著父親安排的人,假扮成孤女,千裏迢迢的來到上京,巧合之下,被雲老夫人買去,做了雲戰的妾,她生長在民風淳樸的鄉野之地,本身心思單純,再一次見到雲戰後,更是念念不忘,哪怕只是一個妾,她也不在乎。

只是,女人的嫉妒心是強大的,她無法容忍心上人對別的女人呵護備至,卻將她扔在偏遠的院子裏,任她自生自滅,所以,在趁雲戰不在,佟氏即將臨盆時,買通李氏身邊的下人,在李氏耳邊吹風,想借李氏之手讓佟氏一屍兩命,所幸佟氏命大,驚險的生下了孩子。

一計不成,她又想讓佟氏被休出府,後來,她就買通了已經被沫沫處置的夏鋤,長期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佟氏下少分量的絕子藥,致使佟氏不孕。

也許是因為純粹嫉妒佟氏得到了雲戰所有的愛,對於那些和她同樣不受寵的胡姨娘和史姨娘,她並沒有殺心,當初,那史姨娘曾經懷過一個男胎,最後莫名流產,也是她所為,她想雲竹成為府裏唯一的血脈,至少,這樣雲竹會多一份關愛。

所以,當初年幼的雲寶也曾經多次被她設計,險些喪命,還是老夫人迷信,四處求神拜佛,最後聽信一江湖道士所說,將他遠遠地送到了書院,這才逃過一劫。

路姨娘淡淡的說著這些,看不出她臉上有絲毫的悔意,也沒有恨意,只是在聽到外面那道稚嫩的哭喊時,卻忍不住,淚雨潸潸而下。

“父親,求您饒過姨娘吧!姐姐,姨娘知道錯了,姐姐對我說過,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,姐姐幫我向父親求求情好不好,不要讓姨娘啊!”

雲寶淚眼汪汪的看看雲戰,又看看沫沫,姨娘來這裏之前,說了很多,讓他以後好好照顧自己,他雖然小,但是看姨娘跪在地上,父親和姐姐很生氣,他就知道肯定是姨娘做錯事了。

路姨娘聽完,更是大哭起來,抱住唯一的兒子,看著雲戰哭求道:

“賤妾知道自己罪孽深重,賤妾不求老爺原諒,只求老爺看在竹兒是您的血脈的份兒上,不要遷怒於他!”

雲戰臉色沈沈的看著她,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飾:“你還有資格求嗎?你根本不配為人母!”

他恨透了眼前這個女人,但是他更恨自己,如果他能夠警惕一些,細心一些,就不會造成現在這個樣子,這些年來,鈺兒也不會承受這麽多的委屈和痛苦。

沫沫沒有說話,心裏對路姨娘也是怨恨的,但是,雲竹……看著他祈求的目光,心裏閃過不忍,可是她不能求情,一切都是路姨娘是咎由自取。

路姨娘眼裏閃過絕望,無比依戀的看著兒子,又眷念的看了那個讓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,突然站起來,眼裏閃過決絕。沫沫暗道不好,想要阻攔,卻沒來的及,眼睜睜的看著她撞向了一邊的墻壁。

“娘!”雲竹撕心裂肺的大吼,爬到倒在地上的路姨娘身邊,不停的推著她的身子,一邊哭一邊喊,

眾人被眼前的變故打得措手不及,只是看著路姨娘灰敗的臉色,眼看是沒救了。

沫沫眼睛一閉,心中十分的難受,她快速的走進,想要救治,卻被路姨娘阻止了。

“大、大小姐,您是個、好人,只、只希望您能看在、竹兒是您親、親弟弟的份兒上,不要恨、恨他,一切都是我造的孽,不關他的、他的事啊!”

沫沫無法拒絕一個母親臨死之前的囑托,縱然她罪孽深重,竹兒卻是無辜的,她不會為難他,但是,短時間裏,也是無法釋懷的。

路姨娘看到沫沫點頭,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微笑,不舍的看了看痛苦的孩子,頭一歪,再也沒有睜開眼。

……

思沫閣裏,沫沫靠在榻上,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,心裏堵的厲害,十分的難受。

路姨娘因為愛上了老爹,從一個單純的少女變的惡毒起來,這很難說誰對誰錯。若是每個人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,這種悲劇是不是就不會上演。

老爹一心一意對待娘親,卻因為老太婆從中作梗,而變成了今天這種局面,爹爹的四個姨娘,李氏生不如死,路姨娘撞壁慘死,這到底是誰的錯!

如是以後,暄也有三妻四妾,那麽,她會不會因為嫉妒,而變得惡毒,什麽傷天害理的事,都做得出來呢?

沫沫心中一驚,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,若他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,那麽……

想的太遠了,他們之間還有好多誤會,想到今日皇宮所發生的事,心中脹滿的郁氣無處排解,她多想去安王府看看他啊,仿佛閉著眼,就能看到那天他那冰冷的眼神,就在眼前飄蕩。

一夜未眠,第二天一大早,沫沫趁老爹還沒上朝,就去了安和院提議,將史姨娘和胡姨娘送到京郊的別院裏,雲戰點頭同意。出了李姨娘和路姨娘這樣的事,難保以後不會出現其他的亂子,現在這樣,對誰都好。

至於雲清雲瑤還有雲竹,估計會十分怨恨她吧!

苦笑著搖搖頭,她是不是變壞了?雖然她不算好人,可是,她真的牽連了無辜的胡姨娘和史姨娘,還傷害了妹妹。

……

寒夜的天幕,半個月亮斜掛,星星閃爍著清寂的寒芒。

一道纖瘦的身影,悄悄地溜出雲府,直往東而去,走的太快的她,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同樣躍出雲府,尾隨在身後。

一路行至安王府後門處,找了個偏矮的圍墻,輕輕一躍,跳了進去,尋著偏僻的地方清門熟路的來到一處院子。

沫沫將懷裏的小乖放了出來,小乖不滿的沖她齜牙咧嘴,不情願的從窗戶縫裏,鉆了進去。

不一會兒,屋子裏的燈亮了,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出,門就被打開了,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沫沫的視線裏。

北辰暄看到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沫沫,微訝,只是他的情緒一向不外露,只是淡淡的看著她,沒有說話。

沫沫突然覺得有些冷!本以為他見到她,會很欣喜,可是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,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,甚至他會覺得,她一個女兒家半夜三更跑來,十分的膚淺。

二人四目相對,卻沒有人先開口,沫沫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說,可是話到嘴邊,怎麽都開不了口。

就這樣沈默了半晌,還是北辰暄開口:“外面冷,進來吧!”

雖然不合規矩,可是他不忍心看著她站在外面受凍。

現在已是寒冬,她在外面戰了一會兒,的確已經凍得不行,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,就進去了。

北辰暄沒有關門,進了內室將意將狐裘遞給了她。

沫沫欣喜的披上狐裘,聞著上面屬於他的熟悉的味道,眼睛突然酸酸澀澀的,努力地抑制住流淚的沖動,甕聲甕氣的道了聲謝。

北辰暄聽了這謝字,神色一僵,又若無其事的坐在她身邊,淡淡的開口問道:

“這麽晚來,有事嗎?”

沫沫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,說道:“那天的事,是個意外,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。”

她不想解釋,只這一句話,若他相信,那麽以後無論怎樣,她會一直陪著他,哪怕,他想要那個位子……

她也會幫他!

北辰暄斂下眼,沒有看她,幽幽的聲音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:“你曾經說,你很討厭他,你是真的討厭他嗎?”

沫沫一怔,這個他,她明白是指誰,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,還是說,他並不相信她!

“你說他很小肚雞腸,喜歡斤斤計較,總是喜歡欺負你,可是你真的討厭他嗎?”

北辰暄轉過來,目不轉睛的看著沫沫的眼睛,重覆的問道。

當然是討厭他的!她在心裏說道。

“如果你真的討厭他,就不會和他接觸,但是,你並不排斥他的接觸是不是?”

北辰曄見她沈默,繼續逼問道。

沫沫聽了他的話,楞怔的想了想,才發現,她好像真的不排斥他,雖然他做了很過分的事後,她不想理他,但是也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,之所以不想理他,也是以前不待見他,現在也是因為他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,她不想讓雲府卷入其中。

“那天,他親口告訴你,他喜歡你,他……”

“你不要再說了!”沫沫不等他說完,激動地打斷了他:

“他只是為了戲弄我,並不是說真的,你不要相信他的話,我和他真的沒什麽!”

北辰暄有一瞬間的沈默,繼而聲音微沈的說道:“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?”

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,既然他說出了口,就一定是人真的!不過,既然沫兒認為他是開玩笑,那就是開玩笑吧!

“不會是真的,我喜歡的人是你,這一點,永遠不會改變!”

沫沫斬釘截鐵,十分肯定的說道。

北辰暄有些動容,可是,真的會有永遠嗎?“

沫沫見他不說話,有些急了,她已經如此說了,為何他還是不相信她?

還沒等她再度開口,就落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,頭頂傳來北辰暄的話:

”你若不離,我便不棄!“

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,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,在失去一次後,能夠再得到時的那種激動與喜悅。

兩人靜靜的擁抱了好久,沫沫幻想著他們今後的生活,心裏無比的幸福,只是這一切,都是建立在他們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基礎上。

”暄,你想要那個位子是不是?“

沫沫收斂了情緒,鄭重的問他。

北辰暄一怔,他知道她不喜歡他爭權奪利的,從來不會主動談論這類話題,今天她自己說出來,讓他很驚訝。

想了想,看著沫沫的眼睛說道:

”沒有人不想站在最高處!“

短短的一句話,告訴了最終的她答案。也許每一個生在帝王家的男兒,都留著這樣的血——向往著頂端,向往著那個睥睨眾生的位置。

可是,高處不勝寒,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?沫沫沒有問出口。

”如果你真的想要,我不會阻止,甚至,我可以幫你!“

不能拖雲府下水,但是,將來她可以幫他,至少炸藥很有可能研究出來,還有其他一些東西。

北辰暄有一瞬間的狂喜,他終於得到了她的承諾!

”你會一輩子只有我一個,不會再有其他的人嗎?“

沫沫突然想到今天那個一直在她心間縈繞的問題,就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口,看著楞怔的暄,心裏十分的忐忑。

北辰暄楞怔過後,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,以他的身份,不可能只有她一個,更何況將來……

但是見她一臉的認真和急切,他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,似是很難回答。

沫沫見他沈思的模樣,心,一點點沈下去,直到谷底,難道,他從來沒想過給她一份完整的愛嗎?

屋子裏安靜的只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,沫沫更是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。

時間仿佛過去一個世紀那麽久,終於,他開口了:

”我給你所有的寵愛,這不夠嗎!“

沫沫怔怔的看著他,心痛難當,他真的懂愛嗎?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嗎?他難道不知道,愛,就是因為那份唯一才顯得如此珍貴嗎?

掩下心裏突如其來的疼痛,沒有再看他,她必須撐著椅子的扶手,才能緩緩站起來,向門外走去!

她不想哭泣,原來,他只是在施舍他的寵愛,可是,他知不知道,她要的不僅僅是寵愛!

北辰暄看她的樣子不對勁,一下子站起來,臉上萬年不變的淡然,此時竟有了慌張的神色,他攔住了她,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哪裏錯了,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,他已經說了給她所有的寵愛,難道還不夠嗎?

沫沫心裏隱隱有一絲期盼,

”沫兒,你不是如此心胸狹隘之人啊!“

身後,北辰暄這句話如利刃般,狠狠地紮進了沫沫的心,徹底讓她打消了心底最後一絲期盼!

停下前行的腳步,背對著北辰暄,淡漠的說了一句她一直想說的話:

”北辰暄,我雲沫,從來都是心胸狹隘之人,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,我不屑!“

說完,也不管他是什麽反應,疾步的離去,只剩下那件狐裘掉落在地。

北辰暄站在那裏,久久不動,看著屋外漆黑的蒼穹,神色有些茫然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沫沫奔跑在無人的大道上,耳邊的寒風呼呼的灌進她的衣服裏,可是,她並沒有覺得冷,心中的寒冰凍得她幾乎窒息,沒有人知道,她此時的心情!

兩世的感情,換來的,竟然只是這個結果嗎?

難道,她來到這裏,等來的僅僅是他的寵愛嗎?

她要的不是寵愛,而是唯一的愛,縱然她愛了他兩世,她也不會同別人分享他。不管他是否得到那個位置,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她唯一,從來沒有!

既然如此,她又何必要這份已經變質的感情呢!

沫沫眼裏閃過一絲決絕!

……

昱王府裏,北辰曄居住的院落,原本一片漆黑的屋子裏,此時燈火通明。

北辰曄斜靠在床上,金色的錦被斜斜的搭在身上,露出了腰部以上的上半身,只見他身著絲質的的白色褻衣,卻因為領口處已經松動,露出了大片的肌膚,膚色呈小麥色,兩塊胸肌肌理勻稱,格外的吸引眼球,並不是那種肌肉特別發達,中看不中用類型,披散打開的頭發,縷縷墨法,略顯淩亂的垂在胸前,看起來,竟是格外的狂肆邪魅!

狹長的鳳眼微瞇,因為剛剛從沈睡中醒來的緣故,在燭光的映襯下,顯得格外的水潤,看起來有一種迷茫感,整個人邪魅之餘,又多了絲單純。

暗衛恭敬的跪在地上,將頭垂的低低的,不敢擡頭看到主子此時的樣子,不然,他別想安然的走出去。

”那丫頭又怎麽了?“

淡淡的詢問聲中,不難聽出裏面的關切之意。雖然,今天被那臭丫頭傷到了,很不痛快,可是,他更不想她有事!

”雲小姐半夜去了安王府!“

”什麽?去了安王府?為什麽不早些過來通知本王?“

北辰曄一聽,再也保持不了鎮定,激動地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。

這還得了,這三更半夜,孤男寡女,難保不出問題,他可不想便宜了那個虛偽的家夥!

動作奇快的穿好衣服,連頭發都沒打理,拿起披風就要沖出去。

暗衛被主子一連串的動作弄的沒反應過來,等他終於明白主子要去做什麽時,不禁眼角抽搐!

”主子,雲小姐已經回府了!“

北辰曄剛邁出的腳步一頓,臉色就有些不好看。

暗衛心中一肅,連忙將今夜安王府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個遍,甚至連當時二人的語氣表情也描述了個仔仔細細。

北辰曄聽著暗衛的敘述,臉色一直繃得緊緊地,隱隱有發怒暴走的征兆,當聽到暗衛覆述小丫頭那”一生一世一雙人“的時候,心被狠狠地震撼到了!

他要的不就是這樣的感情麽!

只是,想到暄的遲疑,狠狠地傷到了小丫頭,他心裏湧起一陣陣的不安,焦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。

暗衛在通過上次主子夜闖雲府的表現,隱隱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,見一向鎮定的主子,竟然因為幾句話就急躁起來,於是鬥膽的開口說道:

”主子若是不放心,何不親自去看看?“

北辰曄聞言一怔,他如何不想去?可是白天那小丫頭那麽對他,不僅讓他頂著一張有掌印的臉,回到宴席,還說出如此傷人的話,此時,她的心情定不好受,他若是去了,會不會又被那丫頭說成幸災樂禍?

暗衛看著主子游移不定的樣子,心中吶喊:這真是自家主子嗎?

北辰曄想了一會兒,也不管那麽多了,她敢夜闖安王府,他就不能再闖一次雲府麽?再說了,只是看看她而已!

悄悄地來到思沫閣,在暗衛的提醒下,北辰曄很快發現了房間裏的異樣,心中既是自豪又是苦澀!

輕易地找出機關的破綻,小心的進入房間裏,來到那個心心念念的小人兒的床前,靜靜的看著她。

沫沫整個人縮在被子裏,變成小小的一團,只露出一個小腦袋,看起來像個小刺猬似的。

唉,她可不就是個小刺猬麽?

小乖睡在枕頭邊,偎在沫沫的脖子旁,早就覺察到有人闖入,機警的睜開小眼,見是熟人,竟然罕見的沖北辰曄豎了豎小耳朵,算是打招呼,繼而打了個哈欠,繼續好夢。

北辰曄見它如此識趣通人性,頗為意外,想來是這畜生沾了主子的氣息,也變得和小丫頭一樣的古靈精怪了。

他不知道,小乖僅僅只對他如此而已,若是其他人,恐怕早就沖上去攻擊了。

北辰曄坐在床沿,很輕易的就看到了沫沫臉頰上的淚痕,心裏既是酸澀又是憤怒,心裏早把北辰暄罵了個狗血噴頭!

看著她酣甜的睡顏,北辰曄心裏也放松了不少,手不自覺的靠近她的臉,輕笑著喃喃低語:”你既然如此決絕的想要一生一世,為什麽就不相信我也可以給你呢!“

世間女子如此之多,誰能想他十九年未曾為誰心動,卻栽倒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手裏!

或許,這就是常人所說的因緣吧!如果當初不是為了逃避皇祖母和父皇的逼婚,他也不會以為病重的皇祖母祈福為借口,千裏迢迢的跑到孤雲寺。

若不是到孤雲寺,他也不會遇見這個假裝強盜的小丫頭,更不會一時被她迷惑,最後被那樣對待。

起初他的確很生氣,很想找到她,然後進行報覆!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那種憤怒已經淡掉了,更多的,只是想找回鳳玉,想知道到底誰這麽大本事,能逃過暗影的追查。

如果不是鳳玉,或許,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糾葛,誰知道這個看起來精明,實則有些迷糊的小家夥,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拿鳳玉換銀子,還酒後失言的吐露了真相!

既然他們對感情都有相同的期盼,為什麽不可以試試呢?他可以給她想要的唯一,一輩子只要她一個,如此,他就更不會退縮!

靜靜的坐在那裏,思慮良久,直到外面傳來暗衛的提醒的聲音,才發現天已經快亮了,依依不舍的看了她一眼,俯下身,輕輕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吻,低笑道:

”小丫頭,你逃不掉的!“

沫沫在睡夢中醒來,覺得空氣中似乎飄蕩著異樣的氣息,見機關沒動,門窗緊閉,自嘲的笑了笑,揉了揉眼,見外面一片漆黑,想來時間還早,再度睡了過去。

十一月十五,沫沫十二歲生辰!

現在已是隆冬時節,天冷的厲害,若不是昨天佟氏提醒沫沫今日她生辰,恐怕她會一天賴在被窩裏不願意起來。

這天,天陰沈沈的,沒有一絲風,卻著實冷的厲害,看樣子,竟像要下雪的樣子。

沫沫穿著佟氏給她新做的衣裳,裹著雲戰送給她的大衣,匆匆的趕去安和院。

此時,安和院已經熱鬧起來,因為是沫沫回府後的第一個生辰,所以雲戰夫婦十分的重視,雖然不是整生辰,但是依然以沫沫的名義,下帖邀請了不少同齡的小姐來參加生辰宴會。

這些人,沫沫大多不認識,不過,也知道她們都是同老爹關系比較好的同僚的女兒,所以十分熱情的招待了她們。

雲清雲瑤身為沫沫的妹妹,自然也要出現,是以,這些姑娘加起來也有十多個了。

沫沫將她們領去了自己的院子,畢竟有長輩在,她們多少有些拘謹,吃著點心,品著香茗,相互打趣聊天,倒也自在。

”哎呀,你們快看,外面下雪了!“

眾人的註意力都被這句話吸引了,紛紛向窗外看去,果然,那些飛舞的雪花,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,煞是好看。

沫沫前世居住在南方,只有在電視上看到過雪,來到這個世界,一直在孤雲寺,只是因為氣候地域的差異,孤雲寺四季如春,並不見雪,是以,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雪,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。

”今年的雪,算是下的晚了,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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